本來想要寫一點什麼,把圖貼上來之後,就覺得什麼內文好像都不適合這些照片。前兩張是在台南縣,偕同爸媽探望老鄉與親戚的路途中看見的。這些花在一片漆著藍色的鐵皮圍牆上,長得自由自在、茂盛無慮,野地裡的生氣絲毫不比精緻的花園差;自然的事物難免有些放縱,不過這種隨處而安是我從小就羨慕的。這些花葉底下還鋪著一整片前季乾枯掉的褐葉,古人真的很有雅致,在四季裡看出更迭循環的真理,會說「化作春泥更護花」這種話,不過對我而言,這種話自我安慰的成分也重。
第三張則是在外婆家門前照的,不知為何顏色偏藍,但我意外喜歡。我以前還沒開用 Olympus 時,可是口口聲聲說要溫暖的色調,如今大概與底片互動下來,心境有所轉折。
在外婆家門前,那片外公曾經租賃過的田地上,上頭放滿了不堪使用的挖土機、生了鏽的工具、無法辨識的材料、鋼筋,還有各種破了洞、本用來裝稻米後拿去裝土石的麻布袋,土壤乾涸雜草遍佈,已讓人想像不出水牛犁田的農事模樣。鄰近人家與外婆一樣,沿著田邊擺了一些好生長的植物,我這城市鄉巴佬,只識得沙漠玫瑰一種,其他完全莫哉樣。
盆子邊還有一個小鐵砵,裝了糜狀的食物碎屑,那是某位鄰人的好意,要給隱身在田裡那隻黃白相間、低首悄步的貓咪吃的。這一片花的欣繁對襯著無所事事的農田,會不會有些歉疚,自己受春風眷顧、露水滋養,還有人三不五時幫忙打理,修枝剪葉、餵餵蛋殼。
我們在這田邊做過很多事情的,看過跑到附近來探險的野狗,和孩子一同在裡頭東聞西嗅。我們把車停在那兒,也招呼親戚停在那兒過。我們在夏日晚風吹起之際,升起炭火大啖鮮物,我們也在此燒過金紙、螢粉飛天、灑酒祭祀,感應那先辭故人駕鶴歸西、再不必擔憂凡塵裡的俗事。
最後兩張是在台北二條通。
結果倒是寫了不少。很少拉拉雜雜地這樣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