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 12月 2011

Farewell 2011!Hello 2012!

最讓人喜愛的十二月,是祝福、祈禱、還願、送往迎新的最好時刻。

幾天的修養生息與 "iphone 電動治療法",卻沒有召喚出什麼淡定的心情,因為耶穌和我都知道,2011是一條充滿故事、眼淚、愛恨離別的路程,就連此時此刻歲末一貫的回首顧盼,不知是否因為經前症候群壓境,眼眶與鼻頭盡是酸苦的灼熱感... 若要此年下一個標題,「一言難盡」應是最貼合。


一月甫開始,胖貓生病住了院;她從去年底就不太愛吃她的零食,看來當時已出現罹病的徵兆。有人說寵物會隱忍自己的病情,因為他們擔心生了病會被拋棄,我想到她懼怕與我的離別時,就會問自己是不是沒來得及讓她知道:我絕對不會拋棄她?

除夕前倒數7天,奶奶脊椎動手術後,復原情況不良,出現一些併發症,我接到爸爸的電話,「情況不是很好,大概時間不久了,妳有空回來一趟。」不到兩天,奶奶便辭世了。我們舉行了第一場葬禮。



重要儀式一結束的隔天,也是葬禮同一個禮拜,胖貓因為用藥無效,病情迅速惡化,我回高雄後又趕回台北,帶胖貓二次住院,決定當天動手術。醫生說手術至少要一個小時,建議我回家等待,我知道在醫院我只會更焦慮,回到家後我決定做的事情居然是跑步。那時的我只有透過身體的勞動和冥想般的空白,讓自己的理智保持在崗位上...

我沒有去記胖貓的忌日。我承認她在地球上身分的消失,所以我沒有省略她的葬禮,但是我告訴自己她沒有經歷過死亡。她只是開啟了一道神祕的門,穿過一條肉眼不可穿透的隧道,抵達在多元時空中的某個定點的星球而已。

除夕前倒數兩天,胖貓離開後一天,正準備回家過年,媽媽才剛安慰我生命都有終點,又接到外公病危的消息,換我安慰她。整個家族還來不及吃團圓飯,我以親人身分參加了第三場葬禮。

其實外公不是媽媽的親生父親(這在現在可能沒什麼大不了,在那些年代裡卻是不可說的祕密),但是外公是慈愛善良的好丈夫、好父親、好爸爸、好長輩,是媽媽原生家庭的精神堡壘。這些過程所見證的愛太多且深,至今我還無法完整寫下外公的故事。我一有空就讀,「父後七日」、「孤獨及其所創造的」、「海神家族」,好像不夠悲傷似的,只有閱讀類似的痛苦,才能撫平自己。接連的打擊、心中的悲傷,讓前半年的我沈重地像一顆落水的石頭,長達兩個月時間,食之無味彷彿行屍走肉。

現在回想這三場葬禮,仍然對其中代表的意義感到困惑不絕。若一是常態,二是巧合,那麼三便是註定。五個月後我決心要辭職,離開當時的工作,這些事情大概也起了關鍵性的影響。

面對親人離世的場合,我自問自己在生命結束這件事情,有變得比較堅強嗎?答案是沒有,因為悲傷與痛苦是很難習慣的事情。若事件 A 帶給我悲傷,類似的事件 B 接著發生了,就能比較懂得不悲傷嗎?不會。畢竟 A 和 B 本質雖相同、與我的關係卻不同。悲傷的經驗,會使下次的悲傷時間縮短嗎?不會。悲傷時間跟療癒時間都一樣地長,感覺沒有終點。

2011 陷入悲傷的我,卻沒有因此變得悲觀。熱愛生命,才會捨不得生命。悲傷有多深,那表示愛也有多濃... 倚靠著信仰,倚靠著耶穌,我慢慢地走過來...

接下來的日子對照起來,算是苦盡甘來、也算是一段漫長的精神修復期。

2011 好多好朋友們步入禮堂踏上紅毯,幸福的紅包不斷轟炸我,到處都是喜帖、到處都是婚禮,在這被轟炸的 29 歲的我,心底也有定下來的願望。我想要創造一個自己的家庭、讓自己原本的家更熱鬧,對未來的生活有好多的期待...

然後朋友又不停的懷孕了,超級多產的蜜月寶寶、還有明年要報到的龍寶寶,如「雨後春筍」般冒出來,是不是南部人比較愛生孩子阿???XD

托福順利考完後,花了一個月計畫暑假的德國與奧地利旅行。旅行時,我懵懵懂懂地開始尋找另一個自己。

做了生平第一次油畫寫生,在冷得發抖、突雨時晴的東北角海岸。畫了幾張自己還算滿意的小圖,明年想用更多時間畫油畫...

不能不去慢跑(很詭異的是,某個程度可以說是它救了我),所以還算認真地持續在跑。至今累積里程 732公里,總計 90.38 個小時。去年我立下目標今年要做到 60 分鐘內跑 7 公里,我做到了,甚至更好,最佳記錄是跑步機上 60 分鐘 8.4 公里。我一度立下開始參加路跑、甚至馬拉松的志願。

身體突如其來的不適,暑假過後去做了完整的心臟檢查報告,醫生研判我有先天二尖辨膜脫垂,建議我打消參加馬拉松念頭;固執的我想當然爾很不情願(我最討厭別人告訴我什麼事情不能做!),我還沒放棄。

感恩節我吃了第一頓火雞大餐。火雞真的尺寸大到當天三人吃不完,各分一半後我還能再做一禮拜的三明治。

開始品嚐大人氣的瑪奇朵。覺得濃縮的勁道有種默契,更像自己的內在。

秋末去參加了小小書房的讀書會,原來書能這樣讀、這樣討論。非常非常喜歡,會再去。

和好友的一場台南小旅行,好像回到大學的走跳時光。

辭職,可以說是今年第四場的告別。辭職以後心裡並沒有想像中輕鬆,經濟不像以往寬裕是有預期過的,沒預料到的是,因為沒有職業作為介紹自己的一句台詞,心理反而如一根浮木,沒有辦法抓住陸地。

要怎麼描述自己的生活?怎麼說明自己的狀態?真是切題的一言難盡。

當然每天都可以睡得很飽,享受著跟大學一樣的自由感,但是每天都在想不知道幾個月後的我會怎樣?說不定回頭繼續當老師?練習了很久,好不容易說服自己,在生命轉彎處不要對自己太過嚴苛...

九月開始去旁聽美術系的課程,盡量規律地去上素描課與人體草寫。

近日和媽媽的一番對話,讓我們把多年以來的一些遺憾打開,我焦慮的心情也才徹底地開始轉化... 我感受到自己的有福,這 2011 的最後一週居然還是這麼有梗...

有多少眼淚,就有多少的愛,一言難盡的一年,竟似重生般的一年...



徒步走到這裡,就要和你揮手說再見,Farewell... Farewell... 但願來年,我們都好好的...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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