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 7月 2014
自然不需要我們 /// fujicolor C2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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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欣賞著一張銀河系的照片,大概會產生兩種感受:一是人類文明真是偉大,有能力觀察到無限膨脹的宇宙的樣貌,而且浩瀚時空裡目前只有我們這種「高智慧生物」;另一種感受則是謙卑沉靜(the universe humbles you,覺得英文的氣味更對,所以賣弄一下),無窮中我們只是短期的宇宙旅居者;有能力思考宇宙,並不使人類這物種變得偉大,這兩件事情本質上毫無相關。
不知道世界上哪一種想法的人比較多,但是我是後者。我經常覺得,「我」這種生物,生命極其短暫、生死如螻蟻、喜怒哀樂都是虛空。也因此我對把文明或科學形容成「偉大的成就」的說法不太認同。「偉大」應是無私且至善至美的影響力,不能用來描述人類的文明。星軌的運行、蜘蛛織的網、蜜蜂築的蜂巢、正在褪皮的蛇,其奧妙與神奇都不亞於現下許多事,可能比我們一時的情緒偉大,比我們自認為的自我偉大。
人總覺得自己能挑戰、征服、改變自然。總覺得我們能探索、且解開某些奧祕,讓自然為我們起作用。但在我眼中,自然是超然甚至冷酷的。山的存在從來不是為了讓人攀爬,海的存在從來不是為了航駛探險,樹的目的不是讓人乘涼,鳥唱歌不是為了被聆聽。整個自然存在的目的,從來就不是為了人。我們之所以不斷思考生命的意義,是否出因於這自然與這個宇宙,並不真正需要我們。
自然在那裡,從來就不考慮我們的需求,不因我們而增添或減少什麼,更不需要我們的理解。但我們卻倚靠著它,它的存在提供我們大量資源,造就了人類生命與舒適的可能。它憑著自身的附加價值,就足以養活我們。
換個角度想,人類的存在呢?用處呢?目的呢?我們存在一直不像自然那樣不證自明。我們亦沒有什麼好提供、回饋給自然或宇宙的。人類的智能,停留在尼安德塔人的層次,或者進化到能做出 AI 與登月的層次,這兩者對自然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,甚至沒有什麼大不了。
而我們卻這麼沉迷於自我的重要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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